白话《三国演义》第八十三回 - 草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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猇亭刘备得仇人

江口书生拜大将

黄忠

却说章武二年（222年）春正月，武威后将军黄忠跟随刘备讨伐东吴，听到刘备说老将无用，立即提刀上马，率领亲随五六人，来到彝陵蜀军营中。

吴班和张南、冯习赶忙接入问：“老将军来这里，有什么事情吗？”黄忠说：“我自从在长沙跟随天子到现在，多负勤劳。今年虽然七旬有余，但每顿饭能吃肉十斤，两臂能开两石之弓，能乘千里之马，实际上一点也不老。昨天听到主公说我们老迈无用，所以我就前来和东吴交锋，等我斩将夺旗后，看我到底是老也不老！”

正说话之间，忽然有人报告吴军前部已经杀到，黄忠愤然而起，出帐上马。冯习等劝道：“老将军不要轻易冒进。”黄忠不听，纵马而去，吴班急忙命令冯习领兵助战。

黄忠在吴军阵前勒马横刀，单搦先锋潘璋交战。潘璋带领着部将史迹出马。这史迹欺负黄忠年老，想要讨巧立功，就挺枪出战，才斗不到三个回合，就被黄忠一刀斩于马下。潘璋大怒，挥舞关羽用过的青龙刀来迎战黄忠，交马数个回合不分胜负。黄忠奋力恶战，潘璋看着抵敌不过，拨马便退走。黄忠乘势追杀，大胜而回。路上碰到关兴和张苞。关兴说：“我们奉圣旨特地前来协助老将军。既然已经立功，请速速回营。”黄忠根本不听。

第二天，潘璋又来骂战。黄忠愤然上马，关兴、张苞两人要前去助战，黄忠不让，吴班要去助战，黄忠也不准许，只是自己领着五千军兵出战。战不到数合，潘璋拖刀便退，黄忠纵马追赶，厉声大叫道：“贼将休走！我今天就是来替云长报仇的！”追到三十多里时，四面喊杀声大震，伏兵一起冲出：右边周泰，左边韩当，前有潘璋，后有凌统，把黄忠困在中心。忽然间狂风大作，黄忠急忙退时，山坡上马忠带领一支军马冲出，一箭正射中黄忠肩窝，黄忠险些落下马去。吴军看到黄忠中箭后，一起上前围攻。忽然吴军后面喊杀声大起，两路军马杀来，吴兵溃散，救出黄忠，来将正是关兴和张苞。

两员小将保护着黄忠回到御营中。黄忠年老血衰，箭疮痛裂，伤势沉重。刘备亲自来看望，抚摸着黄忠的背说道：“这次老将军受伤，都是朕我的过错！”黄忠说：“臣我只是一介武夫，幸运得遇陛下。臣我今年七十有五，寿命也足够了。望陛下善保龙体，以图中原！”说完后不省人事，这夜死在御营中。后人有诗赞叹道：

“老将说黄忠，收川立大功。重披金锁甲，双挽铁胎弓。胆气惊河北，威名镇蜀中。临亡头似雪，犹自显英雄。”

刘备看到黄忠气绝身亡，哀伤不已，敕令准备棺椁，派专人运回成都安葬。刘备叹息道：“五虎大将已经伤亡三人。朕我还不能为他们复仇，真是痛彻骨髓！”刘备率领御林军直到猇亭，大会诸将，兵分八路，水陆俱进。水路命令黄权领兵，刘备亲自率大军沿旱路进发。这时是这年二月中旬。

韩当、周泰听说刘备御驾亲征，急忙领兵迎战。两阵对圆处，韩当、周泰出马，只看到蜀营门旗开处，刘备杀出，黄罗销金伞盖，左右白旌黄钺，金银旌节前后围绕。韩当大叫道：“陛下现在已经成为蜀主，为什么还要轻易出战？倘若有点闪失悔之不及！”刘备遥指着大骂道：“你们这群吴狗，伤害朕的手足，我誓不和你们同立在天地之间！”韩当立即回头问众将：“谁敢前去冲击蜀军？”部将夏恂挺枪出马，刘备背后张苞挺丈八矛纵马而出，大喝一声直取夏恂。夏恂看到张苞声如巨雷，心中惊惧，正想要退走时，周泰的弟弟周平眼看夏恂抵敌不住，挥刀纵马赶上。关兴看到了，也跃马提刀来迎战。张苞大喝一声，一矛刺中夏恂，夏恂倒撞下马。周平大吃一惊，措手不及间被关兴一刀斩掉。两小将直取韩当和周泰，韩当和周泰慌忙退入阵中。

刘备看到后赞叹道：“虎父无犬子！”用马鞭一指，蜀军一起掩杀过去，吴军大败。那八路军兵势如泉涌，直杀的吴军尸横遍野，血流成河。

却说刘备乘势追杀，进攻猇亭，吴军四散逃走。刘备收兵时却不见了关兴。刘备慌忙命令张苞等人四处找寻。

原来关兴杀到吴军阵中，正遇到杀父仇人潘璋，骤马便追。潘璋大惊，奔逃到山谷之中，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。关兴的心思只在潘璋身上，在山里往来找寻不到。看看天色已晚，关兴迷了路。幸好星月有光，二更时分来到一座庄户门上，就下马叩门。

一位老者出来问是什么人。关兴说：“我是前方战将，迷路到这里，求老伯给一口饭充饥。”老人领入。关兴看到堂中点着明烛，中堂绘着关羽神像，关兴大哭叩拜。老人问：“将军为什么哭拜？”关兴说：“这是我的父亲。”老人听说后立即下拜。关兴问：“老伯为什么供奉我的父亲？”老人回答：“我们这里都敬神。关将军在活着时就家家都供奉，何况今天已经成了神？老夫只希望蜀军能够早早报仇。现在关将军来到这里，百姓有福。”老人置备酒食招待关兴，关兴卸鞍喂马。

潘璋

三更刚过后，忽然门外又有一人击打门户。老人出门询问，却是吴将潘璋也来投宿。刚刚进入草堂，被关兴看到了，按剑大喝道：“歹贼休走！”潘璋躲闪不及，被关羽手起剑落斩杀在地上，就在关羽神像前祭祀。关兴得了父亲的青龙偃月刀，把潘璋的首级拴到马脖子底下，拜辞了老人后，骑上战马朝本营而回。老人赶紧把潘璋的尸体拖出去后烧化。

且说关兴行进了不到几里，忽然听到前面人喊马嘶，一彪军马赶到，为首一将正是潘璋的部将马忠。马忠看到关兴杀了自己的主将潘璋，将首级拴在马脖子底下，青龙刀又被关兴得了，勃然大怒，纵马直取关兴。

关兴看到马忠这杀父仇人后气冲牛斗，举青龙刀朝马忠便砍。马忠部下的三百名军兵合力上前，一声喊起，把关兴围在核心，关兴力孤势危。

忽然见西北方向上一彪军马杀来，正是张苞。马忠看到对方救兵到来，慌忙领军败退，关兴、张苞一起追赶。追赶不到数里，前面糜芳、傅士仁领兵来接应马忠，两军会合后混战到一处。张苞、关兴两人兵少，慌忙撤退。两人回到猇亭后去见刘备，献上潘璋的首级，报告了前番战事。刘备大为惊异，犒赏三军。

却说马忠回去见韩当、周泰报告，收聚败军各自分头把守，军士受伤的不计其数。马忠领着傅士仁、糜芳到江渚屯扎。这夜三更，军士哭声不止，糜芳暗中偷听。有一名军士说：“我们本来都是荆州士兵，被吕蒙用诡计送了主公性命，现在刘皇叔御驾亲征，东吴早晚要完。刘皇叔最恨的人是糜芳和傅士仁。我们为什么不杀了这二贼，前去蜀营投降？这功劳也是不小。”又一名军士说：“咱们不要性急，要瞅准空子再下手。”

糜芳听完后大惊，和傅士仁商议说：“军心变动，我们两人性命难保。现在蜀主最恨的人是马忠，我们为什么不杀了他，将首级献给蜀主，就说我们是迫不得已才降吴，现在得知御驾前来，特地到营中请罪。”傅士仁说：“不可不可。我们去了必定有杀身之祸。”糜芳说：“蜀主一向宽仁厚德。况且现在的太子阿斗是我的外甥，他肯定会感念我的国戚恩情，必定不会加害。”两人商议好后，就先备好了马匹。三更时分，两人到帐中刺杀了马忠，把首级割下，然后带着数十名骑兵直奔猇亭蜀军大营。伏路军人先领着去见张南和冯习，说了所发生的事情。

第二天，两人一起到御营中去见刘备，献上马忠的首级，哭拜在地说：“臣等其实并没有反心。只是被吕蒙用诡计所骗，说是关羽已经阵亡，赚开了城门，我们都是迫不得已才投降的。现在听说圣驾前来，特地斩杀了这贼，以雪陛下之恨。伏乞陛下饶恕臣等之罪。”

刘备大怒说道：“朕我离开成都已经多时了，你们两个为什么不早来请罪？你们是看到现在形势危急，所以才来巧言避祸，想要保全狗命！朕我倒是想饶恕你们，但你们先去问问九泉之下的关羽饶不饶你们！”

说完后，命令关兴在御营中设下关羽的灵位，刘备亲自捧着马忠首级在灵前祭祀。又命令关兴将糜芳、傅士仁剥去衣服，跪在灵前，亲自用刀斩杀，以祭奠关羽。忽然张苞到帐前哭拜说：“二伯父的仇人都已经诛戮，臣我父亲的冤仇什么时候能报？”刘备说：“贤侄不要担忧。朕我定当削平江南，杀尽吴狗，务必擒拿二贼，以祭奠你的父亲。”张苞哭着拜谢退出。

这时刘备声威大震，江南之人全都胆裂。韩当、周泰大惊，急忙奏报孙权，说是糜芳和傅士仁杀了马忠后投奔刘备，也被刘备杀了。孙权心中生怯，就聚集文武商议。步骘奏报：“蜀主所恨的人，是吕蒙、潘璋、马忠、糜芳、傅士仁等人。现在数人都亡，唯独有范强、张达两人还在东吴。为什么不擒拿住这两人，并把张飞的首级一起派遣使者送还，然后交还荆州，送归夫人，上表求和，再会前情，共同图谋灭魏，那么蜀军自退。”孙权采纳步骘建议，就用沉香木匣盛贮张飞首级，捆绑住范疆、张达囚禁在槛车中，任命程秉为特使，送上国书，望猇亭前去。

却说刘备想要发兵前进。忽然近臣奏报说：“东吴派使者送还张飞的首级，并囚禁着范强、张达二贼子来到。”刘备用两手拍打额头说：“这是上天所赐，也是三弟在天有灵相助！”立即令张苞摆设张飞的灵位。刘备看到张飞首级在匣中面不改色，放声大哭。张苞亲自用利刃将范疆、张达万剐凌迟，祭奠父亲灵位。

祭奠完后，刘备怒气不息，定要灭吴。马良奏报说：“仇人全都已经杀戳，其恨已雪。吴大夫程秉来到这里，想要交还荆州，送回夫人，永结盟好，共图灭魏，等候陛下圣旨。”刘备大怒说道：“朕我的切齿仇人正是那孙权。现在如果和他联合，是有负二弟当日之盟。现在先灭吴，再灭魏。”刘备便想斩杀来使，断绝和东吴交往，众官员苦苦求情才免死。

程秉抱头鼠窜，回去奏报孙权说：“蜀主不听讲和，誓言要先灭东吴，然后伐魏。他的众臣苦谏也不听，我们应当怎么办？”孙权大惊，举止失措。阚泽出班奏报说：“现有擎天之柱，主公为什么不起用他？”孙权急问是什么人。阚泽说：“当年东吴大事全部托付与周郎，后来鲁子敬代替，子敬亡后，决计于吕子明。现在子明虽然丧亡，还有陆伯言在荆州。这人名义上是儒生，实际上却有雄才大略，依照臣下我来看，其才不在周郎之下。前番攻破关羽，具体谋略都出自于伯言。主上如果能够起用他，必定能够破蜀。如果真有闪失，臣我愿意同罪。”孙权说：“不是德润提醒，我几乎误了大事。”

张昭说：“陆逊只是一介书生，根本不是那枭雄刘备的敌手，我看不能使用。”顾雍也说：“陆逊年轻威望低，恐怕众人心中不服。如果大家都不服必定生出祸乱，要误大事。”步骘也说：“凭借陆逊的才干治理一郡还算牵强。如果托付国家大事，我觉得不合适。”阚泽大声说道：“如果不用陆伯言，那么东吴就要完了！臣我愿意以全家性命担保！”孙权说：“我也向来知道陆伯言是天下奇才！我意已决，你们不要再议论了。”于是命人去召陆逊。

陆逊本名陆议，后来改名陆逊，字伯言，他是吴郡人，汉城门校尉陆纡的孙子，九江都尉陆骏的儿子，身高一米八，面如美玉，现在官拜镇西将军之职，负责镇守荆州。

当下陆逊奉召来到，参拜完毕后孙权说：“现在蜀兵大军压境，我特命你总督江东军马，前去击破刘备。”陆逊说：“江东文武都是大王旧臣，臣我年幼无才，怎么能够指挥得动他们？”孙权说：“阚德润以全家性命保举你，我向来了解你的才干。现在拜你为大都督，就不要再推辞了。”陆逊说：“如果文武都不服从我调度，我怎么办？”孙权取下所佩宝剑递给陆逊说：“如果真有不听号令的，你可以先斩后奏。”陆逊说：“我承蒙主公重托，不敢不拜受任命。但我要求大王在明天聚集众官员，然后再赏赐宝剑给臣。”

阚泽说：“古代任命将帅必定筑坛会合众人，赐白旄黄钺、印绶兵符，然后立威行令。现在大王也要遵从这个规矩，择日筑坛，拜伯言为大都督、假节钺，那么众人就不敢不服从了。”

孙权答应后，命人连夜筑起将坛，大会百官，请陆逊登坛，拜为大都督、右护军镇西将军，进封娄候，赐给宝剑印绶，命他掌管六郡八十一州兼荆楚诸路军马。孙权宣布说：“王宫以内，我说了算；王宫以外，由陆将军任意调度。”

陆逊领命后走下将坛，命令徐盛、丁奉为护卫，宣誓出师；一面调遣各路军马水陆并进。文书送到猇亭，韩当和周泰大惊说道：“主上为什么派出一介书生总领军兵？”等到陆逊到任后，众人全都不服。陆逊升帐议事，众人勉强参拜祝贺。陆逊说：“主上任命我为三军都督，指挥大军破蜀。军有常法，众将都要认真遵守。有违犯的王法无亲，不要吃后悔药。”众将全都默然无语。

周泰说：“目前安东将军孙桓是主上的侄子，现被困在彝陵城中，内无粮草，外无救兵。请都督早早施展良策，救出孙桓，以安定主上之心。”陆逊说：“我知道孙桓将军深得军心，必定能够坚守，不必前去解救。等到我攻破蜀军后，他们就会自行脱险。”众将都暗自偷笑退出。

韩当对周泰说：“主上任用这样的孺子为将，东吴要完了！周将军看到他的做法了吗？”周泰说：“我只是用言语试探，他却没有什么对策，靠什么破蜀！”

第二天，陆逊传下号令，命令众将到各处严加防备，牢牢守住隘口，不准轻易出战。众将全都笑话他怯懦，都不肯坚守。次日，陆逊升帐对众将说：“我现在钦承王命总督诸军，昨天已经三令五申，命令你们到各处坚守。大家都不遵守我的将令，这是为什么？”韩当说：“我自从跟随孙将军平定江南，历经数百战，其余众将，或者跟从讨逆将军，或者跟从当今大王，都是披坚执锐出生入死。现在主上任命将军为大都督，令我们击退蜀军，应当早定破计之军，然后调拨军马分头进击，以图谋大事。你的将令却是坚守不出战，难道是等到老天去杀贼吗？我不是贪生怕死之人，为什么让我们自己丧失锐气？”帐下众将也都应声说道：“韩将军说出了我们的心里话。我们都情愿决一死战！”

陆逊听完后拔剑在手，厉声说道：“我虽然只是一介书生，但恩蒙主上托以重任，那是因为我自有可取之处，其一就是能够忍辱负重。你们只管各自守卫好隘口，牢把险要，不许妄动，如有违令的立刻斩首号令！”众将都愤愤退出。

却说刘备在猇亭布列军马直到川口，接连七百多里，前后四十多个营寨，白天旌旗蔽日，夜间火光耀天。忽然细作来报告说：“东吴起用陆逊为大都督，总制各路军马。陆逊命令众将各守险要不准出战。”刘备问：“陆逊是什么人？”马良奏报说：“陆逊虽然只是东吴一介书生，但是年幼多才，深有谋略。前者袭取荆州，就是这人出的诡计。”刘备大怒说道：“这个混蛋的诡计折损朕的二弟，现在我们就发兵前去擒拿！”便传令进兵。马良劝阻说：“陆逊的才干不亚于周郎，我们不要轻敌。”刘备说：“朕我打了一辈子仗，难道会不如这一黄口孺子！”刘备亲领前军攻打诸处关津隘口。

韩当看到刘备兵来，派人报告陆逊。陆逊恐怕韩当妄动，急忙亲自飞马来观看。这时韩当立马在山上，远远望见蜀军漫山遍野扑来，军中隐隐有黄罗盖伞。韩当接着陆逊后并马观看。韩当指着前方说：“这军中必定有刘备，我想前去迎击。”陆逊说：“刘备举兵东下，连胜了十多阵，锐气正盛。现在我们只能凭高守险，不能轻出，出击肯定会失利。但要奖励将士，宣传积极防御，以静观其变。他们现在驰骋在平原广阔地带，正适合大部队展开，也是暗自得意。如果我们长期坚守不出，他们求战不得，必定会移屯到山林树木间，那时我就会出奇计胜他。”

韩当口头应诺，心中却是不服。刘备派前队搦战，百般辱骂。陆逊命令军士塞起耳朵不听，不许任何人迎战，亲自遍察各处关隘，抚慰将士，严令加强防守。

刘备看到吴军不出战，心中十分焦躁。马良说：“陆逊深有谋略。现在陛下远途前来攻战，从春天已经到了夏天，他们之所以不出战，就是在等待我军有变，愿陛下详察。”刘备说：“他们能有什么谋略？只是怯敌不出。前者因为接连战败，现在哪里敢再出击！”先锋冯习奏报说：“现在天气炎热，我军就好像屯驻在烈火之中，取水也很不方便。”

刘备命令各营都转移到山林茂盛的地方，依溪傍涧屯扎，等到夏天过去秋天来到后再全力进兵。冯习领旨安排，传令将诸营寨全都转移到林木荫密之处。

马良奏报说：“如果我军移营，倘若吴军骤然杀到，我们应当怎么应付？”刘备说：“朕我已经命令吴班领一万多名老弱残兵，接近东吴营寨平地屯住。朕我亲率八千精兵埋伏在山谷之中。如果陆逊得知朕移营，必定乘势来追击。这时吴班会诈败退走，陆逊如果追来，朕领兵杀出后断其归路，陆逊这小子可擒。”文武都庆贺说：“陛下神机妙算，诸臣所不及！”

马良说：“现在我听说诸葛丞相在东川点看各处隘口，防备魏军入寇。陛下为什么不将各营移居之地画成图本，向丞相征求意见？”刘备说：“朕我也深知兵法，这点小事又何必去问丞相？”马良说：“古人说兼听则明，偏听则暗，希望陛下详察。”刘备说：“那你就去各营画成四到八张图本，亲自到东川去送给丞相。如果真不妥当，可急速来报告。”马良领命而去。

于是刘备移兵到林木荫密处避暑。早有细作报告给韩当和周泰。两人听到后大喜，忙去见陆逊说：“现在蜀军四十多座营寨全部转移到了山林密处，依溪傍涧，近水歇凉，都督可乘虚攻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