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同水果的走红，有的是因为独特的味道，比如榴莲；有的是因为奇特的造型，比如火参果；还有的是因为特殊的效用，比如蓝莓。在宣传推广中，这种蓝色的小浆果有个特殊的功能，那就是增强视力。这种特别的小果子从何而来？它真有如此神奇的能力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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市场上的苹果都是同一个物种，但蓝莓却是不同物种的果实。蓝莓狭义上是指一群越橘属越橘亚属青液果组植物的果实，通常包括北高丛蓝莓（Vacinnium corymbosum）、兔眼蓝莓（Vacinnium ashei）和矮丛蓝莓（Vacinnium angustifolium）。但从广义上来说，杜鹃花科越橘属的成员的果实都可以被称为蓝莓，灯笼一样的小花朵是它们的共同特征。越橘属植物种类甚多，整个家族超过450种，除了南半球的温带区域，在欧亚大陆、美洲大陆和非洲大陆都能找到它们。其中，马来西亚是它们的分布中心，这里有235种以上越橘属植物。

之所以叫作“蓝莓”，是因为常见的好吃的越橘属植物的果实都是蓝色的。不过，在蓝莓大家族中还有一些特别的存在，比如兔眼蓝莓就像红色的兔子眼睛，红豆越橘更是拥有鲜红色的果皮，与蓝毫无关系了。

左图：兔眼蓝莓 | 图源：gardenia。右图：红豆越橘 | 图源：wikipedia

人类食用蓝莓的历史非常久远，美洲印第安人在数千年前就开始采集和食用当地的野生蓝莓，并且还发明了各种保存蓝莓果实的方法。在农作物欠收的年份里，蓝莓是重要的救荒食品。

进入21世纪之前，我国并没有商业化的蓝莓品种。但是，中国人的祖先很早就开始采食越橘属植物的果实。据考证，在一千年前，我国就已经有食用野生蓝莓的记录，一些种类（如乌饭树）的枝叶还被用做强身健体的药物。《本草纲目》中记载，苍山越橘具有“顺气、消饱胀、益肾固精、强筋明目”的功效。实际上，我国缺少野生蓝莓资源。笃斯越橘、红豆越橘是中国原产越橘中的佼佼者，为小浆果产业开发提供了基础保证。

蓝莓真能明目吗？

蓝莓之所以被人追捧，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说“蓝莓中富含花青素，这些物质可以起到抗氧化的作用”。花青素的一大作用，就是消除自由基的危害。但是要想依靠吃花青素达到抗氧化的目的，就必须吃下足够多的花青素——要把这些小果子当饭吃，才勉强能达到摄入总量的需求。

还有一个关于蓝莓神奇效果的故事：二战时，英国王牌飞行员会大量吃蓝莓，这样能够帮助他们在弱光下识别纳粹德国的战机，从而在空战中抢得先机。然而，这个被广泛宣传的故事，实际上是为了掩盖战机上装备先进雷达而编造的谎言（有的版本中，蓝莓被换成了胡萝卜）。事实证明，这个欺诈任务执行得很成功，至今这个故事仍然被用于宣传蓝莓的功效。

蓝色为什么不诱人？

如果剥离掉蓝莓的“神奇效果”，那么这种果实的卖点就会大打折扣了。蓝色的果实，怎么看都不诱人。除了水果，我们身边的蓝色食物也是少之又少，这是为什么？

蓝色通常与洗衣液和消毒剂这些不能食用的物品联系在一起。难道说蓝色是天然的警戒色，对这种颜色食物的排斥是写在我们基因里面的？动物世界中有警戒色，比如胡蜂黑黄相间的条纹、海蛇的亮黄色都是在警告其他动物“有毒，危险，离远点！”植物也有警戒色来警告食草动物，科学研究显示，植物的警戒色通常包括黄、橙、红、棕、黑和白色，以及这些颜色的搭配组合，但是偏偏就没有蓝色。

如果蓝色不是一个代表危险的颜色，那么为什么我们不喜欢蓝色的食物？原因可能还是源自植物的颜色本身。在中国科学院西双版纳热带植物园的一项调查中，整个西双版纳热带雨林的626种果实中，只有1%的果子是蓝色的，而红色的果实占19%，黄色果实占13%。在野外，波长越长的颜色具有越强的传播能力，而蓝色这种短波长的颜色很容易被忽略。这是蓝色果实不受喜爱的根本原因。

那么为什么世界上还会存在蓝色的果子？除了基因的遗传多样性之外，还有很多蓝色果子的传播者是没有彩色视觉的，比如蓝莓的老主顾灰熊就没有很强的彩色视觉，它们眼里的整个世界几乎是黑白的，蓝莓长成什么颜色就无关紧要了。

对爱好色彩的人类来说，红色和黄色是我们选择成熟果实的标准。它们也是大多数动物喜欢的颜色——鸟儿爱红、虫子爱黄。在长时间的演化历程中，不管是人类还是动物都更倾向于选择自己熟悉的食物，而不去贸然选择一种完全陌生的食物。红色和黄色是植物世界中最多的果实的颜色，我们只是顺其自然地形成了这种选择偏好。毕竟吃熟悉的食物能够避免中毒，在长期的演化过程中，留下的就是我们这些老老实实吃熟悉食物的个体了。

附带说一下，让人惊奇的是，在前述的热带雨林调查中，黑色果实所占的比例占到了40%！在光照条件不好的地方，动物更倾向于选择吃这些黑色的果实，因为它们与绿叶的颜色反差更大，更容易从背景中凸显出来。

本文摘自《科学世界》2021年第9期《蓝莓真能“明目”吗？》。

作者 | 史军

新媒体编辑 | 张丽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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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：科学世界

编辑：紫竹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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