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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宴
因采纳健康管理师胡姑娘的建议,我一个多月不曾饮酒。昨晚国庆节朋友们聚会,欢乐的气氛一上来,又破例了,不仅喝了啤酒,还喝了两、三瓶,推杯换盏间,有点过量了,好在没醉,很是开心。
关于饮酒,我其实是有一种复杂的情绪。一方面,出于身体健康的考虑,我一直是很自律地限酒的,能不喝,则尽量不喝。另一方面,也不反对朋友们饮酒,因为聚会上没有酒助阵,氛围便大打折扣,那股开心放肆的劲儿,怎么也上不来。
酒,之所以如此受欢迎,是因为可以给人们带来欢乐。哪怕这个欢乐对于大家只是短暂的,但也值得期待。它就像是人生中的一段快乐的音符,在庸常而平淡的生活中,是一种调剂与滋养。
比如,我的大姑父(现年八十二岁),在表哥四十一岁那年因病去世后,他便与白酒结缘,成为彼此不离不弃的最好陪伴与慰籍。最初两年,大姑父想起表哥生前的点点滴滴,总是仰天长号,发泄内心的悲伤。后来,在一日三餐的饮酒中,大姑父渐渐找到生活的乐趣,他不再忧伤,也不再哭泣。他习惯于用大碗喝酒,从不用酒杯。哪怕早餐只是一碟油炸花生米、半碗兰花碗豆、一盘酸辣土豆丝,也不影响他有滋有味地喝上二、三两。至于中、晚餐,菜式比较丰盛,更是要喝的。平均每天一斤白酒的量,不少喝,也不多喝。在浅浅的醉意里,大姑父忘了前世今生,忘了现实的伤痛与烦忧。
喝完酒后的大姑父,到自家菜园里种菜,到家附近河沟野塘里用网捕鱼,并骑上摩托车到集市上卖鱼。因为野鱼新鲜美味,他的鱼总能很快就卖完。卖完鱼后,他顺便在集市上买酒,再买点卤熟的猪头肉和五香豆干,哼着小曲儿回家,这样的日子平平静静过去了十多年,成为了大姑父晚年的日常。
每年春节,我们给大姑父拜年。按母亲的授意,除了其它礼物,一定给大姑父带上十斤壶装的家乡粮食酒。酒,是大姑父离不了的“知心朋友”,只要有了酒,大姑父一定会眉开眼笑,精神气十足。
我常思考这样一个问题,医生出于健康的角度,嘱咐人们不要饮酒或少饮酒。但出于快乐的角度,酒无疑又是一个好东西。它确确实实可以促进多巴胺的合成与分泌,饮酒后,在那种半醉半醒的状态中,人们或可找到一种精神上的安慰。
就拿诗仙李白来说,如果没有酒性的辅佐,根本写不出那些梦幻般飘逸瑰丽,天外飞仙般浪漫雄奇的诗篇来。比如,用我们常人的眼光,看庐山瀑布,只会觉得这水呀,好漂亮,好清凉,好惬意,却写不出“疑是银河落九天”的神来之笔。我们看黄河,或许只会感慨很奔涌,很壮观,很震撼,而不会留下“黄河之水天上来”的千古名句。或许有了酒的助兴,诗仙才能以非常人的眼光,产生非同寻常的想象,从而信手拈来,创作出千百年来至今仍然脍炙人口的经典佳作。
生活就是这样,从不同的角度看,都各有其道理。一方面,不饮酒,是为了健康。另一方面,适量饮酒,则是为了快乐。在健康与快乐之间,找到一种相对平衡就好了,我想这不失为一种既明智理性,又不乏诗意情趣的人生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