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家伙准备好了吗?”
“好了,家里的牛车也被我拉过来了,牵了三头牛过来,大哥你什么打算?把它们卖掉吗?”
“啪”一个耳光扇了过去。
“是不是傻?把它们卖了干嘛,卖了怎么回去?它们是我们计划的最重要的环节。我们兄弟原先的计划你忘了?”
“没有,没有。”
“重复一遍。”
“明天是圣诞节,咱们假扮圣诞老人跑到镇里表演,等到镇里地人都出来了,声东击西,暗渡陈仓,让老四和老五挨家挨户……嘿嘿!一举拿下!”
“妈的,文化词整得一套一套的。知道就行。老三他们人呢?”
“他们在吃火锅呢,老四给你涮了你最爱吃的牛肚……老四这家伙不知道点没点五花肉,最近猪肉都涨价了……”
“啪”又一个耳光。
“大哥你打我干什么?”
“妹的,刚和你谈正事,你把老子说饿了,奶奶的,你们帮人就知道吃,回去吃完了都给我练动作……”
两个人骂骂咧咧地就往火锅店的方向走去。
圣诞节那天,镇子里依然像往常那样安静,唯一不同的是多了几个卖苹果的,大概是平安夜留下来的“滞销货”,想趁着洋节日再卖出去。
可惜生意惨淡,街上稀拉的几人,没有人瞅一眼。
到了晚上镇子外来了三个奇装异服的男人,他们戴着红帽子挂着白胡子,一身的大红袍,更为奇特的是他们三个坐在了三只牛拉的牛车上。
“大哥,圣诞老人不是应该坐在麋鹿上吗?”老三把吹在鼻子里的白胡子往下拉了拉,悄悄地说道。
“废话,你他妈给我弄头麋鹿啊,没让你骑着猪就算不错了。”老大没好气地说。
“我也觉得有些不太严谨。”老二若有所思地说道。
“啪”又是一个耳光。
“大哥你怎么老打我?”老二无辜地摸着被打疼的脸说道。
“没事,我的手掌想念你的脸了。”
三个男人在镇子里坐着牛车绕了两圈,音响里放着躁动的音乐,然而依然没有看热闹的,这让几个男人有些郁闷。
“大哥,这什么情况,这个村子晚上就没有人出来溜达吗?俗话说得好,饭后百步走,活到……”老二还没说完,老大把手抬了抬,老二立马闭嘴了。
“呼”一阵寒冷的西北风吹过,三个人同时打了一个寒颤。
三只牛在地上扒拉着不再往前走了。
“是大哥没有做好宣传工作,大哥检讨,没考虑好人流量,但贼不走空,今儿个要是不带点东西回去咱们以后还怎么开展工作?”老大目光深邃地盯着空无一人的街道说道。
“大哥的意思是我们明抢?要不要把老四老五叫过来,咱们人多力量大!”老二激动地说道。
“傻呀二哥,让他们过来干嘛,咱们仨蒙着面呢,他们两个咋过来?”老三立即否决了老二叫人的想法。
“你们两个误会了,我的意思是咱们边宣传边做活动,双管齐下。老二等下你就在大街上喊,有圣诞老人,我就不信圣诞节了,就没有人出来凑热闹!只要他们出来了,就让老四老五动手!”老大说道,他狠狠地踹了一下牛屁股,那头老牛像是通灵性似的,往前面走了一步避开了,老大差点从牛车上摔下来。
“有人没?有出声音的人没?外面有好东西看哦。有精彩的节目,有精美的礼品相送,快出来凑热闹啊。”老二扯起了他的破锣嗓子喊道,像一个“奥运火炬手”绕着街道跑圈,然而空荡荡的街道里只剩下他的回声。
“大哥,没有人……”老二刚要回头,屁股上就被踹了一脚。
“奶奶的,咱们哪有礼物?”老大仰天摸着自己的额头,怎么自己认识了这帮蠢货。
“就这么一说,把人吸引过来就行。大哥,二哥说的没错啊。咱们不是还准备了才艺表演吗?那帮人肯定不亏。”老三帮老二说话道。
“对啊,是这个理。老二,对不住了。”老大一拍脑袋想明白了,他抱歉地将老二扶了起来。
“都有什么礼品啊?”寂静的街道终于有人回应了。
老二看着老大,老大看着老三,老三看着老二。
“随便说。”老大也不清楚,出来的匆忙,啥也没带啊,应该想好的,计划有瑕疵。
老二正看什么东西看的出神了,他看到了一个神奇的现象,在牛的身后的一片泥土里,竟然冒着白气。
“大哥你看,那是什么东西?”老二凑到了牛的身后,用手摸了一把。
“你在干什么?人家问你话呢?”老大干着急地小声说道。
“操,牛屎。”老二晦气地甩了甩手嫌弃地大叫了起来。
“什么?还送牛?你们别走!”黑暗中的人声急匆匆地就消失了。
“你……”老大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。
三人对面的那栋楼里一个壮小伙穿着拖鞋急匆匆地就下了楼,跑到了三个人的车前面,他手上拿着一把菜刀,上面还带着鲜血。那人的身材一个顶他们三个。
“是你们送牛吗?”小伙着急地说道,他牵过老二手上的牛绳。
“这怎么还带生抢的?都带家伙了。”老三有点畏惧。
“您这是?”老大脸色不好地问道。
“嗯,问你们话呢,是送牛吗?”壮小伙有点生气。
“嗯,不……”
瞅着小伙的神情不对劲,雪白的菜刀闪烁着寒光。要是不答应……
老大看了看他旁边的两个人都没有做声还无耻地把脸背过去了。思量了一会儿,打是打不过的,更何况对方还带着刀,只能忍着痛地点了点头。“对。”
“是选你们面前的三头吗?”壮小伙高兴地说道。
“对。”
“那我牵一头走了啊。”壮小伙忙不迭地就解开了牛车上拴着的绳子,拎着那把刀就走了。
“谢谢啊。”小伙子很客气地说道。
“不用谢。”老大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从嘴里蹦出来的几个字。
“大哥,亏大发了。”老三看着那个壮小伙牵着牛走了之后的背影垂头丧气地说道。
“唉,偷鸡不成蚀……”老二刚要说出口的话又给咽了回去。他看到了老大吃人的眼光。
“妈的,见到个稍微狠一点的角色你们怎么就怂成这样!”老大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。
“咱们可是三个人!还怕他不成。”
“那你去把他喊过来啊,就知道说。”
“谁刚才说明抢的……”
老二老三吵了起来。
“都给我闭嘴。”老大说道。
“现在还喊吗,大哥?”老二弱弱地问道。
“喊个屁,再喊牛都没了!”老大的声音很大,再次响彻了这个安静地街道。
一时间,周围安静了下来,老二老三还要说话。被老大给止住了。
“听,有什么声音?”
三个人同时回头,街道上突然涌出来了一大批人。
“哈哈,大哥我们成功了,我发短信让老四老五他们动手。”
“你他妈缺心眼啊,他们是过来抢牛的!”老大气急败坏地说道,拉着老三组成了一道微薄的人墙。
“刚王老六做饭说街上有人搞活动送牛,我看到他牵着牛回去了……”
“是他们了,怎么就剩两头了?先到先得?”
“可不是嘛,这些人就喜欢搞这些噱头。”
“对不住大家,不送了,不送了活动到此结束。”老大听到了人嘛群的对话解释道。他的声音没有敌过一群人的七嘴八舌。
“这人说什么呢?没听到。”
人群一下子就冲垮了三个微薄的人墙,剩下的两头牛也被牵走了。
三个人被冲到了一边,心头说不出的酸楚。
“大哥,等下怎么回去,要过年了,咱们没赚到钱,还倒贴了三头牛。”老二说道。“牛车差点让他们给卸了!”
“没赚到钱就不回去呗!妈的,小偷遇见土匪了。”老大无奈地说道,“让老四老五过来吧。”
五个人蹲在了角落里。
“谁还有烟?”老大问道。
几人摸了摸兜,老四拿出了一只烟。“就剩下最后一只了。”
“呵,天意弄人啊,咱们分着抽!”
老二拿出了火柴,轻轻地划出了一道火焰,五个人看着火光五个脑袋凑到了一起,看着火光慢慢地熄灭。
划过了第二根,老二,流下了眼泪。
“大哥,我好像看到我妈了!”
“我也是。”
“我也是!”
“我也是……”
“我想到我们几个兄弟在家吃着团圆饭的场景了。”
“你他娘的是当自己是卖火柴的小姑娘吗……这些根火柴都让你造了……”老大笑骂道,慢慢地把烟放了下来。
“这次是大哥的错,想带着你们干一番大事的,哪知道……”老大苦笑着把嘴边上粘着的白胡子扯了下来,胡子上粘着的胶水太黏了,一下就扯得脸生疼。
“把音响收起来吧,咱们先把牛车推回去。”
“嗯。”几个人有气无力地说道。
“哒哒哒。”
“什么声音?”五人警觉地回过头。
几百号人的脚步声。
镇上的人都出来了。
“怎么了叔叔,不是表演节目吗?”一个小女孩舔着棒棒糖走到他们面前。
“表什么演什么,小屁孩……”老二不耐烦挥了挥手。
老大扬起的手停在了空气中。
老二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,老大没有打他,巴掌落在了他的肩膀上。
“对头,都给我起来干活!”老大想到了什么,几乎是吼着说的。他把胡子又粘了上去。“怎么也排练了几十天了,不能白干!”
“老三把家伙从车上卸下来!”
“老四老五,你们负责收钱,不能让他们白看,咱们靠本事把牛钱挣回来!老二看着他们,不能让他们跑喽!”
“好!”四个人异口同声道。
几个人整顿好,老大看了身后的兄弟一眼,点了点头。
“准备好了吗?”
“好了!”
“齐活!”
“放音乐!”老大红着眼睛喊道。
“叮叮当,叮叮当,铃儿响叮当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