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他呢？

他总觉得，透过那束微弱的光，看清的那张脸，熟悉，但是又想不透到底是谁。

有瞬间电光石火，但念头的尾巴总是悄悄从他手里溜走，抓不住，挠的他心痒痒。

不知不觉间，被郭经丢弃的第三天的晚上，居然第一次这么快地就过去了。

第二天的清晨，无论怎么不甘愿，都依然坚定地到来。

他在柔软的床上醒来，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气，是混合着冷空调气味温馨的味道。

身心懒懒地放松着窝在被窝里，感觉阳光透过窗帘温柔地盖在他身上，怎么会这么幸福。

原来这就是郝思嘉说的，无论如何，明天又是新的一天。

他挣扎着坐起身来，猛然间想起，今天是星期一。

某天被他摔到墙角砸缺了一个角的闹钟早就不会响了，手机开了免打扰，徒劳的亮了亮屏，让他看清了那个硕大的十点整。

说好的要去上课呢。

他又安心地躺了下去。

迟到都迟到了。不如就当做不做乖孩子的第一天吧。

十一点半，饿得叽里咕噜的肚子终于让他感觉不再舒适了，他终于觉得，自己是应该下楼觅食了。

他艰难地把自己从床上拔起来，随手抓了抓散落得到处都是的头发。

睡得时间难得的过长，他只觉得骨头都是酥软的，真丝的睡衣松松垮垮地耷拉在身上，几乎没有存在感。

他寻觅着香味走到了厨房，忙着准备午餐的李姨看见他几乎是不修边幅地走下来，诧异地看向了他。

“有什么吃的没有，我饿了。”

李姨大概是从没见过他这样的松散而怠惰，但没多久就习惯了似的重新带上了和蔼可亲的一掬笑容。

“早上少爷的面还没吃，午饭还没好，要不要阿姨，先把早饭热给少爷吃？”

李姨的眼神中充满了欣慰，也许其实这样才是一个年轻人真正该有的样子。从前的少爷在郭经的操控和约束下，痛苦而又死板地活着。

很快那碗飘着葱花和碎钻般油花的阳春面就被端上了餐桌，空气中弥漫着炸过荷包蛋的香气，让他想起了小学下课路上，打开车窗，无意间捕捉到的那缕菜籽油炒白菜的香味，温暖到几乎落泪。

很久没有像这样安心地坐着，热乎乎地吃一碗面了。

从前，郭经更偏向于西式的早餐，冷透的咖啡和面包，乏味地度过每一天。

那种刻在郭经骨子里的教养和规矩，最终还是没能以同样的方式刻进他的骨子里。